苏醒
早就说要写,结果还拖着拖着,我就是个恶魔。😭
@≡赤色蜂³≡
在写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呢?sarah brightman的its a beautiful day。
its the fine day to see though the last day for me.its a beautiful day.
在现世安稳的日子里死去,于惊涛骇浪中重生。
梗来自于蜂劳斯的,“阿波罗”嘉x“阿尔忒弥斯(达芙妮)”金
【12.30 修文完毕】
「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,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。肉体只是不停流逝的时光。你我只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。 」
1
若我能与你比肩,成为这沉甸甸的世界一方,独立的两块巨石,被飓风吹得靠近,让世间风化彼此的间隙,最后合二为一。
我试问你,能否宽恕正向你靠近的这位旅人,他有着剧毒的爪牙,腐烂的血肉,以及早该死去的灵魂,他一边走一边剃去身上的死肉,舔净指尖每一寸毒素,终于落得一身轻松,只留下空空的骨架。
——他要去见你,因而必须如同朝圣者一般虔诚。
他曾经作为伪劣品,被打上毁灭的标签,在将要烟消云散被赦免。
他只得追随你,我的王子。
他于清晨听闻你的声音,夜晚就为你死在玻璃管的实验液里。那里漂浮着无数根生于他的尸体,他们有着相似的痛苦,相仿的面容,正如阿波罗的达芙妮,爱情撬开她的指甲盖,从脚趾里长出绿色的藤蔓。他的身躯被蓬勃的绿意缠绕,雀鸟自天边发出欣喜的鸣叫,他闭上眼,等待自然的住客,光合作用的洗礼。
他在退化,树干托举新生的树冠,筋脉中流淌着潺潺溪流,大地的母亲神呵,祝福他成为她纯洁乳房的哺育下,又一个沉默者。
你不必去追随他,他自生便向死亡走去。
树啊,达芙妮,绿世界的效死者,冒死掩覆属于他的土壤,而不愿再去看树下的无礼之徒。
阿波罗痛苦地拨动琴弦,夜夜徘徊。
他折下月桂的树枝,把胜利的含义赋予爱人的尸体。
2
树生于漂浮的泡沫,他睁开沉重的眼,浑身的疼痛折叠至一点,又被拉伸到无限,他觉得身躯在上升中被拆散,如同被一段一段切断根系的植物,可树不愿沉睡。
他打通坚硬的泥土,从龟裂的缝隙里,看向这个初次见面就已初示其戏谑面容的世界。眼中是闪烁的字符,呈现在黑色的幕布上,散发着光明的数字在告诉他,何时应当降生。耳畔是属于他的脉搏。 一种单调而刺耳的声音,来自于非生命体的呻吟,起搏的一瞬间,亦为他苟延残喘的生命输入不至于死去的电流。他蜷缩起脚趾,紧贴在血管纵横的皮肤上,压出长长的褶皱,他如新生儿一般自欺欺人地躺在一个虚无的子宫里,不知生死,那一缕生的渴望却将他的魂勾引了去,他贪婪地吮吸着来自存活的最后依赖,像一条乞食的饿犬,空瘪的肚子里只剩一层皮贴着耸起的骨干。
空气,他需要呼吸空气。
唯有生命能够印证生命,他从生来便惧怕着,那个腾飞在空中的泡影中倒影着的人,他托体的躯壳,被他人严密缝合的仪器,伟大的容器。
混沌被缠绕成完整的个体分离,星星点点的蓝色回到了涣散的瞳孔中,组织着他的视觉系统开始运转。他看见,模糊的光点倾倒在晶莹剔透的透明上,看见深蓝注视着深蓝。
他看见了虚无,里面没有生命。
灰色的形体如同梦中破碎的幻影,有着毛糙的边线,刮蹭着深色的画布,拖出立体的光影。圆颅方趾的动物,指尖在记录板写下人造物的一只脚在另一个缸中的观察数据,他一遍遍咀嚼着那些无声的字符,张嘴模仿着外面人的开合,这似乎是交流所必要的环节,可他张开口只吐出一串透明的泡。
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,世界向他拨开迷雾的一点,从双眼的凹陷处流入一点点新颖唤醒他本能的好奇。
他的一只腿漂浮在另一个实验舱里,断口处漂浮着海草一样的细须,那些理智的生物围观着他,像沙漠中洪都的小丑,以幻想家一般的激情去畅想其美好,他们得以确认正在发生的异变,细胞充足,根筋重连,树本应在黑暗的地底下进行的一切都被放入漂亮的玻璃罐中,打上炙热的灯。
而那位贝都因人站在纷扰的人群外,他正从虚无中觉醒。
因他还是人类,即使身体得以被有生物塑造,他好奇,好奇于自己与那些高抬着头颅行走着的动物,这一切的来龙去脉,接着,他的头顶尖锐的刺入物向他传输了满足他好奇的一切,带来阵阵抽搐的痛感。
树承受着这一切,开始抽枝。
人类,走,缓慢,快速,笔,记录,书写,知识,身份,研究员,白色,黑色,绿色。 我,活着,死亡。
生命线在冰冷机械上展开,数据累积着冲破枷锁的力量,可以使灾难后的第一棵树苏醒过来——大洪水带去痛苦,冲软了脚下的土壤,因而它得以生存,可以用力地在平整的线上,画出第一次突起。
“孩子,智慧的生物。”
“你会是献给王,最好的礼物。”
3
无力摆脱的痛苦。
他明白他生来有这样的职责:承担另一个人的痛苦。他们,宇宙中的圣空星,拥有这样的财力创造出足够多的消耗品,提供给他们口中的“神”。
“神”应当是什么样的呢?
创世七日的手,抚摸过山河万里。指尖的尘屑簌簌落下,聚拢成为晦暗的影子,称之为人间。神高居云端,以悲悯的目光,看向新生。在他的掌心,伊甸园生长着永生果,栖息邪恶的长蛇,于是他颠覆,两个赤裸的人被放逐人间,他们再无进入永乐的时刻,唯有抱紧彼此炽热的爱意。
对待叛逆的惩罚来得如此剧烈,风雨夹身,满面尘灰,弱者于困顿中双手合十,于风暴中祈愿神的降临。
所向披靡的神啊,仁慈的神啊,把阳光施舍给你的罪民吧。
人类偏执地将如此幻想加诸于幻想的产物上,他们要他与神媲美,用人的肉体同神的精神结合,妊娠着一副半神的躯壳。
他们称他为阿波罗,他出生时,当有璀璨的金光照耀大地,他的金色战车是初生的旭日,带来光明,送走黑暗。他生当披挂朝霞的祝福,俊逸神丰,英武非凡,死当雕身塑体,万世景仰。
而他的树——那位神话中,阿波罗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‘达芙妮’,用他那对蓝眼注视着这实验体。自第一次睁开就凝结着无尽灰丝的蓝眼中蒸腾起营养缸的透明气泡,那些由重力挤压,得以在液体中短暂存活的泡沫,簇拥着水中的人形。
他们伴生而行,连出生的地方都相对而立,似乎是可笑的诅咒作祟,现实却又讽刺地相悖——达芙妮睁眼望向阿波罗,又看着他睡去,阿波罗却一直沉睡着,如陷美梦。
或许是因为,在圣空星上,达芙妮属于阿波罗,她的美为阿波罗发掘,生命为之终结,她是为阿波罗而生的,当她单独行走世间,不过是完整的残缺品。
嘉德罗斯,他们给予了他这个名字:神的玫瑰——在广袤宇宙中最恃宠而骄的生物,无水不生无光不活,即使生于上帝的庭园,也当将他埋入沃土,为他降下甘霖。
他兼生着锐刺,将刺伤欣赏他的那双手,将拒人于身外。
他们又将他的另一半献给心中的阿波罗,只待他睁开眼,迎接他的时代。
他有着灿金色的发,像命运捻过的细线穿凿在皮表之下,你该疑惑上面是否已经写好他将走过的一切,远比史诗更漫长的辉煌篇章。金伸出手,用手心虚盖住他的面容,他已看见了,加冕的冠,戴在他的头上,即使红宝石的光芒也难以盖住耀眼的金。
曾几何时,那镌刻着神佑吾皇的小字已被风沙蚀尽。取而代之是豺狼印上它的痕迹,令这广阔无主之地成为他的领地。
神不语,圣人不名。
于是金突然发自内心地涌出了一个冲动,他那张湿淋淋的脸上一闪而过浮光掠影般的微笑。
他不知那是否是体内一个01的变数,或是机械轴又一次偏离,他忍不住想向这个还未脱去胎衣的“幼儿”微笑,伴随悠长着蔓延的机鸣,为他唱出第一首赞歌。
我将为你而死。
黄金灌注的阿波罗,世间伟大的工艺品。
不是因为你我相似,或是我得依赖你,亲爱你,是这事实已镌刻入我的程序中
——我读出了我的生命。
那些词调被透明玻璃隔绝在外,于气泡深浅的水中人来说,不过是云中君垂下的乌云。
4
勇者自踏上神话的大陆就会是勇者。
他腰佩的宝剑何其锋利,足以斩断所有荆棘。
他委命前往的远方何其遥远,
与他撕扯的山河,声声劝他归途。
远方的勇者,你的前方只有无数阻障,
磨尽你剑上清霜。
公主未曾被捉去,
远方无人等候你前往,
何必时时露出你的锋芒。
可勇者一往无前地去往他的结局,那是剑消形散的一天,一颗心悄悄破碎。
一粒种子从那里发芽,生长出吞噬黑暗的荆棘,国王急下诏令,街坊相互传信,都在说恶魔现世。
无人发现世上有一个勇者已经死去,死于贯穿心胸的心悸。
5
刺穿胸腔的利剑,鲜血绕着烫金的绣纹流下。
他会死,死于这样一天,这时万众瞩目,圣空王的王冠将被戴在他头上。空气似乎将要凝结为厚重的水泥,嘉德罗斯抬起头迎来这审判的一剑。
那是验明血统的一剑,若他存活则代表一个不死之驱的诞生。所有人都屏息看向这位年轻的王,看长剑缓缓抽离。
所有人也都明白他会活,那一刻,他却不可自禁地想到了死。
“黄金灌注的阿波罗,世间伟大的艺术品”
他想起了另一个人的死,在冰冷的恶龙腹中被逐渐消融被消耗殆尽于是端上解剖台,像一只青蛙一样被剖开的机械体。
温柔的树枝缠绕着荆棘的花冠,至此勇者戴上出征的冠冕,承载世人期望而去。
他没有死。
剑伤很快消失,他本无痛感,自然谈不上有什么反应。
于是那冠冕落下了,芸芸众生的欢呼声向他席来,嘉德罗斯第一次睁开眼望向他的子民。他们脸上的笑容讽刺般涌现在泡影之中。
他想起天地朦胧时,注视过的一场哑剧。
一个阴暗的幽微的躯体向他述说的忠贞不渝。
“吾皇万岁!”
他说,我将为你而死。
6
勇者手提宝剑,斩断荆棘而来。他看见满地的尸骸,那里的伤口熟悉而陌生,因其曾经出现却不曾干扰这精妙仪器半分。
只留下一具又一具属于另一个人的尸体。
嘉德罗斯无数次生,他无数次死。
嘉德罗斯从未对他说过,把你的命交给我,但在无数个日夜,他早已先知先觉地这样做了。嘉德罗斯本不应知晓他的姓名,正如月亮隐藏在太阳的光辉下。但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对王隐藏,他揭下那张写着阿尔忒弥斯的名牌。
金。
这才是属于他的姓名。
你将为我而生。小王子对他的小月亮说。
这个星球的人自以为逆转神话,却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。
达芙妮会是属于阿波罗的。
嘉德罗斯踏过残肢断体,打碎属于新人的温床。残渣飞溅,掳走他头顶金色的王冠,王一往无前。他看见有人坐在角落,胸口插着虚无的宝剑,那不宽的伤口如同一个红色的勋章印在白色酮体上。
“你来了。”
嘉德罗斯沉默地与他对视,与一个苟且偷生的人,一个不应存在的阴暗秘密对视,他伸出手,轻轻覆盖那人胸膛上的刀疤,如同神父的加冕。
“从此你是唯一的达芙妮。”
“我以圣空王的名义承诺你。”
“再没有人能伤害你。”
fin.
写下我喜欢的他们的相处模式——
“搭档?”
这会是所有人见到嘉德罗斯与金时发出的质疑,那时他们刚从飞行舱中出来。
坐在嘉德罗斯臂弯中的人身着夸大的深蓝色外套,遮蔽面容,只消细碎的金色跳跃在外。而那传闻中的暴君,指尖摩挲在前者的腰部,抓皱一片深蓝勾临那人的腰肢。
他于是顺势靠在嘉德罗斯身上,帽檐下隐隐绰绰留住一个吻。
有人说那是暴君的玩宠,有人说那是巨龙的逆鳞,却无人胆敢试探嘉德罗斯的深浅,兴许是后者对金超越依赖的占有欲,已下定结论。
那是爱吗?
有人嗤笑道,在这个人间生死场上,所有感情都难逃一死。
“你在愤怒。”金凑近嘉德罗斯的耳畔,冰丝从那对眼中抽条着,缠绕成透蓝的晶体。“需要我让他们闭嘴吗?”
他与嘉德罗斯共享的情感无比清晰地在胸腔中震颤,那愤怒的号角加倍鼓动人心以顺从。
而那寒冰被温热的火包含,嘉德罗斯扳过金的脸令他只能注视一人。金所知所感因此陷入深海。
“他们说得难道不对吗?”嘉德罗斯微微笑道,“我的宠物。”
人造人眨了眨眼,似乎并不明白为何刚刚还有些许恼意的王突然心情好了起来,但他对此并无意见。金顺从地抬起头,任嘉德罗斯的手指虚按在他脖颈上。
“我自然是王的宠物。”这无需质疑,他的眼睛在说。